[散文]沈海娟：潜水

潜  水

一直，一直在潜水......

不知不觉，是不是我已经到了，河的对岸？

破水而出……也许，我就能看到阳关闪烁的对岸......

可是，我还是在潜水......一直一直在潜水......

我想我是只想做一条鱼，一条只需要水的鱼，一条就算不能到达水以外的世界、依然安静着快乐的鱼......

......

观11度青春系列电影《盲》。

如果有一天，盲夺走了眼的光明......

拳击手靠倾听，倾听空气里一切停滞的、流动的声音，到达了拳击生涯另一种极致的境界。丢失了肉眼，他获得了一副明亮的心眼……

拳击手，紧闭双眼，轻盈地躲开对手的攻击，又精准地攻击对手......“如果，盲夺走了我双眼的光明......”，我问自己......

我想，幻想中的我，会反而因此，更加轻松坦然了些。因为，盲的我，是真的残疾了。因为真的陷入了从来都认为很遥远的灾难挫折，反而更加坦然自如些。因为，就算感觉离死亡再近，一直一直都没有勇气抓住......

所以，离盲，很遥远的，现实中的我，反而，因为毁灭性的灾难离自己很遥远，而丢失了一种坦然，一种勇敢么？？？......

......

呵呵呵呵呵......

我听到，笑声在水里荡漾......柔柔的波纹，蔓延到潜在水里的我......

可我却开始，仓皇地返回......

笑声，渐渐消匿。波纹，离我越来越远。对岸，亦渐行渐远......

......

哎。

电影的最后，我看到男主角，只“哎”了一声，即时打破了沉默，转瞬又进入落幕。

这一声哎，不是句号的终点。这一声哎，一份无限怅惘的留恋。

哎。女主角说，三年，你用三年时间买房买车，我用三年时间开个经济公司。

我慢。男主角说，你三年，我得五年。

中。就这么定了。

......

哎。

当女主角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男主角感受着她留在耳畔的余香，伤怀若失。

哎。只哎一声。其实是千言万语。只可惜，一桥之隔：当她回头的时候，他已不在。一桥之隔，漫长的别离......

......

三年， 再次重逢。她，成了一个依附某导演的经济人。他，仍是一个小演员，但事业渐有起色。感情依如细流，没有停滞。只可惜，物是人非。

当霓虹的影子，在独坐的她脸上划过时，三年前，那一声“哎”划破时空，成为分崩离析的泪水，渐渐冲垮了曾经美好的留恋......

......

最后一次不期而遇的重逢。当他正好用五年时间，实现了目标的时候。

别致的公寓楼下。她，拖着行李箱。

我攒了些钱。她说，我要回家开个小饭馆。

沉默的微笑。

行李箱的轱辘声，打破沉默。

她，转身。渐行渐远......

“ 哎！。”

落幕。

......

你看不到，我在潜水吗？

潜在水里的我，是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