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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子客栈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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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11 22:33: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原创插画/喵夏   文/红袖添乱

来源/知音真实故事(ID:zsgszx118)

错过前两天故事的小仙女,请点击:
认亲。
她不幸又幸运的一生。

这里是短篇连载在第2条哟~

01

我叫黄文霞,辽宁锦州人。

2015年,36岁的我遭受命运的重创,被确诊为乳腺癌。期间经过两次扩散,化疗16次,才控制住病情。

我不想拖累丈夫和儿子,坚决离婚,平分财产,让丈夫带着孩子出去过了。

想到自己的命随时会休止,又不能出去工作过分劳累,我决定把位于老城区闲置的房子利用起来,给儿子多留点遗产。

2017年,我用自家房子改建,一楼是超市,卖些香皂之类的生活必须品。

二楼被我隔成四间二十几平的小间,床是上下铺,每个小间能住十个人,住客们共用两个洗手间、一个厨房,还有一个用蓝色防水布隔断的洗浴间。

院子里,有一棵大大的香樟树,枝干粗壮遒劲,支撑着密密麻麻的叶子。这还是我和丈夫结婚的时候种下的。

我的床位每天只收9元床费,为方便生活,只接收女客,9元女子客栈就这样营业了。

由于价格便宜,女子客栈的生意一直不错。一开始租客流动性很大,渐渐的有七八个住客固定下来,甚至把这里当成了家。

比如,在我这里住了三、四年的宏姐,她为了给儿子腾婚房,改嫁三次,到最后连个住处都没有。

儿子不要娘,娘却时刻惦记着孩子。

宏姐把全家福贴在墙上,经常坐在那里,用手抚摸着照片傻笑、发呆,她打零工的钱只要攒够一千块,隔三差五就给儿子送过去;

在三床住了三年的李春遭受婆婆和丈夫的家暴,她左肺被打穿了,身体一直不好,和丈夫还没办完离婚手续,就被婆家赶出家门,婆家人每个月还过来讨要孩子的抚养费;

住在她对床的花花也来了两年多,才二十一岁。花花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她在附近的小学摆了个卖煎饼果子和烤肠的摊位,但经常被一些小混混欺负;

还有几个为了照顾重病丈夫的陪护妻子和出狱的女犯也是我这里的常客。

别看每天的床费只有9块钱,也时常会拖欠,我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姐,不好意思,这个月手里没钱了!”

“那就先欠着吧!”我知道,这群在底层挣扎的女人活得很苦。所以,通常会记好账,等她们手头宽裕了再说。

不过,女人住在一起是非多,她们也会因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翻天。

比如,你偷用我的洗发水,我穿了你的拖鞋,她睡觉打呼噜;也有因为藏在枕头底下的钱丢了,直接动手的,像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常常需要我出面当和事佬。

我这个人冷脸泼辣,她们背地里给我起外号,管叫我“包租婆”。

02

2020年11月,正是东北最冷的季节,客栈里住进一个奇怪的女人,叫卓玉。

卓玉只有三十出头,带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女孩,叫元宝。我们这里不愿意收带小孩儿的女客,毕竟带孩子麻烦多,很容易影响到别人休息。

客栈的床很窄,卓玉带着孩子不够住,又舍不得多掏钱租一张大床,于是,她把床拉出来一截,在墙和床中间的空隙里塞上一条毛毯,这样床就宽敞一些。

刚开始,住在她上铺的宏姐也没多说什么。

没想到第三天,这两人就开始干起架来。

起因是,宏姐特别能抽烟,每天两盒是标配,为了省钱,她买的都是最便宜的卷劣质烟。

元宝一闻到烟味就咳嗽,一开始,卓玉抱着孩子躲到卫生间,等宏姐抽完再出来。

结果,宏姐在弹灰的时候,不小心将一截烟灰掉到元宝的手背上,孩子烫得哇哇大哭起来。

卓玉心疼孩子,埋怨宏姐,三言两语便吵了起来。

宏姐喜欢骂脏话,她仰着头,用烟头指着卓玉的鼻子嚷:

“小妞也没烫伤,就你下的崽子金贵呀?这小妞天天晚上哭,我也没说什么,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这么得理不让人吗?有能耐住大酒店去,别他妈和我们这群老娘们儿在这挤!”

卓玉人狠话不多。她单手抱着孩子,一把撕下宏姐贴在墙上的全家福,扔在地上用力踩了两脚。

要知道,这张全家福可是宏姐的命根子。宏姐怒了,扔下烟头,从床上跳下来就要抓卓玉的头发。

我站在门口大声呵斥:“闹什么闹,不愿意住,都给我搬出去!”

宏姐和卓玉站在原地,不出声。她们互相瞪着对方,眼睛里像要飞出刀来。

为了缓和她们的关系,我只能各打五十大板。

我看孩子的小手,微微有些红,于是对卓玉说:“元宝没烫伤,怎么说宏姐也是先来的,年纪比你大,你要多担待点儿。”

卓玉转过身,“哼”了一声,“你们合伙儿欺负新人。”

我装作没听见,转头又说宏姐:“房间这么小,你老抽烟,万一发生火灾,你赔得起我的房子?”

宏姐经常拖欠房租,对我多少有点儿顾忌。她捡起地上的照片,用袖子擦了擦,骂骂咧咧地走出房间。

我看到双方都熄了火,这才放心。

当天晚上,我背地里塞给宏姐一包烟,嘱咐她:“卓玉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你是大姐,多担待她,以后,想抽烟到楼下来。”

宏姐抹了下眼睛,唉口气,“妹子,不瞒你说,我最近气儿不顺。我儿子又想换房子,他说孙子大了,三口人挤在一间卧室不方便,让我想办法,我……

“我能有什么办法呀,我现在就是把自己这把老骨头砸碎卖了,也没人要呀!”

宏姐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咳嗽从胸腔深处传出来,听得我也跟着一阵心痛。

“你呀,还是多为自己打算吧!”我说。

“卓玉那个女人不知道拽什么,都住在一个屋檐下,和谁都不打招呼。说实在的,住在这里的人,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穷苦命?她每天背着个大包,带着孩子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干啥。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我叹口气,拍了拍宏姐的肩膀。

临近元旦,外面滴水成冰,最高气温也只有零下七八度,我去烟草局进货,路过十字路口,刚巧看到卓玉在街口摆了个袜子摊儿。

卓玉让元宝坐在埋在一堆红袜子中间,元宝的腰上还缠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儿拴在摊位旁的一颗老槐树上,估计是怕孩子跑到马上路。

晚上,花花和卓玉前后脚儿回客栈,卓玉抱着孩子,一瘸一拐上了楼。

花花把煎饼果子车推到后院,等卓玉上楼,趴在柜台上对我说:“姐,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卓玉被两个小混混欺负了,抢走不少袜子和钱,她和小混混撕打的时候,膝盖都磕破了。”

“她卖袜子多长时间了?”我问。

“有小半个月了吧。”

花花叹口气,“我看她给孩子买的都是进口奶粉,那小孩子衣服穿得也好,可卓玉自己连顿午饭都舍不得买,我做了一份煎饼给她,她还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想起卓玉每天晚上下楼泡方便面,都是趁大家不在的时候,明白她性子倔,好面子。

“当妈的别管多穷,对自己的孩子都是舍得的。”我忽然想起儿子,心里开始泛酸。

“可是,姐——”花花凑近我,压低声音,“我听卓玉教元宝叫她姨。”

我马上怔住了。

03

卓玉在客栈里住了一个多月,依旧不和别人说话,每天抱着孩子早出晚归。

一天,我正站在梯子上整理货架,宏姐和李春在一边帮忙。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我的目光越过香樟树,看到院门外不远处,卓玉抱着孩子,慌慌张张地正往客栈这边跑,包里的袜子撒了一地,也顾上不捡。

再一看,她身后一个年轻女人,顶着一头黄色大波浪,正带着两个男人追她。

很快,那伙儿人追上她,大波浪开始抢卓玉怀里的孩子,另外两个男的把卓玉推倒在地,一边踢她,一边骂着。

卓玉紧紧将孩子护在怀里,就是不松手。

我三两步跳下梯子,带着宏姐和李春出去帮忙,不知什么时候,宏姐还操起了门后顶门用的棒子。

我夺过棒子把卓玉护到身后,“你们想干啥?光天化日抢孩子。”

宏姐和李春赶紧把卓玉和孩子从地上扶起来。

大波浪用鲜红的指甲,指着我鼻子问:“你谁呀?少管闲事。”

我看了一眼卓玉,“我是她的房东,有啥事和我说吧!”

“我和你说得着吗?她是个人贩子,把我的孩子偷走了,今天可算让我找到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一起看向卓玉。

卓玉紧紧抱着孩子,声嘶力竭地喊:“孩子绝对不能给你,你要敢碰孩子一下,我和你拼命。”

“你偷了我的孩子,还有理了,信不信我报jǐng抓你。”年轻女人向两个黑衣男使个眼色,两个男人从侧面包抄过去,一个男人试图抱孩子,另外一个抓住卓玉的肩膀,孩子在拉扯间被弄痛,哇哇大哭起来。

宏姐和李春赶紧冲过去拽两个男人的胳膊,其中一个男人用力一甩,宏姐摔倒在地,她索性趁势倒地,“打人了,救命啊!有人打人啦!”

别看这一招,虽是撒泼打滚上不了台面,但效果却很好。

宏姐这么一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客栈里的姐妹发现外面出事,也跑出来帮忙。见我们人多势众,年轻女人有点儿急了。

“你们仗着人多包庇人贩子!我现在就报jǐng抓你们!”年轻女人尖声喊。她举着手机,一直喊要报jǐng,却没有打电话的意思,看样子并不想闹到pài出所。

我看着和女人,口口声声说是孩子的妈,但孩子根本不认她,看见她就哭。我给了李春个眼神,示意她报jǐng。

片儿jǐng小张很快赶了过来。他把大伙带到pài出所里,开始询问情况。

04

在pài出所,大波浪坐在长椅上,仍然一口咬定卓玉是人贩子。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卓玉终于开口。

“她是孩子的亲妈没错,但我不能把孩子交给她。”

卓玉低着头,开始慢慢讲述事情的经过。

眼前这个大波浪叫金铃,26岁。

两年前,金铃在一家夜总会打工,认识了一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板,叫李尚昆。

李尚昆50多岁,挺有钱,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一直没生出儿子。

李尚昆去夜总会玩儿的时候结识了金铃。金铃年轻漂亮,时间一长,李尚昆包养了她,还保证,只要金铃能给她生个儿子,就给金铃买一处房子,外加50万奖金。

金铃动了心,为了拿到50万,她弄了不少民间偏方,还偷偷吃了一堆补品,一心求子。很快,金鈴怀孕,李尚昆特意托人找关系,带金铃去一家私人诊所做检查,医生说金铃怀的是个儿子,但没想到等孩子生下来,居然是个女儿。

李尚昆非常失望,他把金铃接回出租屋,给金铃请了个保姆,这个保姆就是卓玉。

金铃做月子的时候,李尚昆还能勉强应付金铃,偶尔过来看一眼,但时间一久,李尚昆很快又找了别的女人,渐渐不再来金铃这里,后来干脆也不给她零花钱和孩子的抚养费。

金铃没有别的经济来源,找李尚昆闹了几回,都被李尚昆赶了回来。

李尚昆威胁说,他认识不少道儿上的人,金铃要是再纠缠他,他就让金铃母女俩在世界上消失。

金铃年纪小,禁不起吓唬,她很害怕,不敢再去找李尚昆闹。

孩子五个月的时候,金铃实在没钱,只能骗卓玉说,她家里有急事要处理,要离开一段时间,她让卓玉好好照顾孩子,每月工资还是照常发。

就这样,金铃拿上剩下的最后一点积蓄也跑了。

卓玉带着孩子,一直不见金铃回来,打电话金铃也不接,一开始她还以为金铃遇到了麻烦,过几天就回来了。

她尽心照顾孩子,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孩子的奶粉吃光了,尿不湿也没了,金铃还没回来。

她再次给金铃打电话,发现已经变成了空号,她又联系李尚昆,更是联系不上,房租很快到期了,最后,卓玉连工资都没拿到,没钱付租金,只能带着孩子先回娘家。

由于卓玉自己也是个单身姑娘,她妈妈看她带回个野孩子,了解事情经过后,要她报jǐng,可卓玉不相信,一个当妈的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扔了,所以依然每天拨打金铃的电话。

卓玉的哥和嫂子也埋怨她,带着孩子没办法打工挣钱,家里人可不愿意白养两张嘴。

卓玉没有别的去处。

孩子一岁的时候,卓玉花光了这些年打工的积蓄。

她决定把孩子托给社区,可是,社区工作人员说,像这样的情况,孩子要被送到福利院。

卓玉看着元宝在工作人员怀里哭得鼻涕眼泪,张着小手要她抱,她心都揪了起来。最后,卓玉和社区工作人员商量,孩子先由她来照顾,等金铃找到了,再把孩子送回来。

两个月前,卓玉的嫂子在打扫卫生时,一眼没照顾到,孩子从床上摔了下来,头上肿起一个大包。

卓玉心疼地和嫂子吵了几句,嫂子骂她是白眼狼,还说孩子就是卓玉自己生的,她肯定在外面被男人骗了,为了把私生子领回家,才编个故事骗家里人。

卓玉性子倔强,再加上她抱孩子回来后,邻居也有了各种风言风语,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她一气之下,带着孩子从家里搬出来,实在没地方住,才来到我的客栈。

05

小张问卓玉:“既然这次金铃回来领孩子了,你为啥又不给?”

小张以为是卓玉舍不得,准备做她的思想工作,没想到,卓玉急红了眼,“元宝要是给了她妈,小命儿就没了!”

原来,金铃把孩子扔下之后,跑到临市夜总会打工,一个月前,李尚昆突然找到金铃。

他说想要回孩子,李尚昆还说,只要金铃愿意把孩子给他,他会一次付清50万。

金铃一听孩子能换钱,马上回来找孩子,她四处一打听,找到卓玉,骗卓玉说自己前段时间生了重病,才没回来接走孩子,她保证给卓玉补发工资,再给卓玉一笔赔偿金。

卓玉虽然舍不得照顾了一年多的孩子,但想着母子终于团聚了,心里还挺高兴。

没想到,孩子要被送走的前一天晚上,卓玉把孩子抱到金铃住的快捷酒店,刚巧碰到金铃在卫生间打电话。

她听到金铃对电话里头说:“必须多加50万,才能把孩子给你。”

卓玉细听了一会儿,感觉对方应该是孩子的生父李尚昆。她听两个人在电话里提到“尿毒症”、“配型”,还有什么手术。两人一直在谈条件,最后以八十万成交。

她吓出一身冷汗,当天晚上,就抱着孩子逃跑。没想到金铃很快带着李尚昆的两个手下很快找到了她。

可是,面对卓玉的说辞,金铃却矢口否认。

“根本没有配型的事,都是卓玉编出来的。”她还说,卓玉向她勒索十万块补偿金,她没给钱,卓玉才污蔑她,还拐跑了孩子。

卓玉抱着孩子,胸脯一起一伏,气得说不出话来。

片jǐng小张让大家都不要着急,他又询问了两个黑衣男人,两个打手说,他们是李尚昆花钱雇的,只负责把孩子抢回来,其它情况不知道。

我们几个陪着卓玉,气鼓鼓地在询问室等着。

小张和同事进行了一番调查。他们查到,李尚昆确实得了尿毒症,和自己的几个女儿配型都没有成功,他想起了金铃给他生的孩子,急需和孩子做配型,如果配型相符,要移植孩子的肾脏做手术,所以后来便去找金铃谈判。

小张很快向移植中心核实了情况,移植中心证实李尚昆确实在找肾源。

看来,说谎的是金玲。

面对jǐng察的询问,李尚昆在电话那边不承认自己要和孩子做配型,却坚持要孩子。他态度强硬地说:“我不管现在孩子在谁手里,先把孩子还给我再说,至于以后怎么照顾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们jǐng察管不着。”

小张挂了电话,转而严肃地告诉金铃,先不说让孩子去做配型是否合法,单从金铃和李尚昆的行为看,他们已经犯了遗弃罪。立案之后,一旦法院进入诉讼环节,他们至少会被处以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金铃一听要坐牢,吓得哭了出来,她一再表示自己真的是被李尚昆这个混蛋骗了,因为没有能力抚养孩子,才扔下孩子逃走的。接着,又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实情,李尚昆为了活命,确实想移植孩子的肾脏。

小张将情况向领导反应之后,经研究决定,剥夺金铃和李尚昆作为孩子监护人的身份,孩子暂由政府监管,福利院抚养,至于孩子是否愿意捐肾,要到孩子成年以后自己做决定。

卓玉和元宝已经有了感情,还是想自己照顾孩子,可是,她不符合领养条件。

片jǐng小张劝卓玉说:“福利院可以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成长环境,而且你还可以经常去看看孩子。”

卓玉这才依依不舍地和孩子告别。

06

元宝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卓玉还是住在我的客栈里。

不过,她依然是个闷葫芦,还是不怎么和大家打招呼,偶尔见面,会微微点点头。

客栈里的姐妹们在背后嗑瓜子,议论说:“想不到,卓玉真能抗事,能照顾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孩子那么久。”

我私下托小张给卓玉介绍了一份照顾独居老人的工作,每天按时给老人上门送饭,打扫房间,她有固定收入,就不用在冰天雪地里摆摊。

春节前,让大家意外的是,宏姐的儿子、儿媳破天荒带着孙子来看她。他们不但给宏姐买了新衣服,还让宏姐经常回家看看,宏姐有些受宠若惊。

又过了几天,李春也和我嘀咕说,婆婆一家人不来找她麻烦了,说过完年就去办手续。

最有意思的是,前夫忽然给我打电话:“你要是想复婚就直接说,用不着找个jǐng察威胁我。”

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追问之下,前夫告诉我,前不久有个女jǐng找他,说是新来的片儿jǐng。

她把前夫批评了一顿,说他自私自利、忘恩负义,还说妻子生病丈夫有扶助义务,否则就是犯罪,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个女jǐng的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我更加迷惑了。

宏姐提醒我,说卓玉这段时间总是神神秘秘的,还在床下藏着一个大包,谁碰和谁急。

“蔫人谋大事,包租婆,你得多注意她。”宏姐提醒我。

这天,我趁卓玉上班,偷偷翻看她藏在床下的包,打开吓得我心惊肉跳——里面居然放着一套假jǐng服!

晚上,我们拿出jǐng服和卓玉对质。

卓玉憋了半天才说:“我不愿意欠你们人情,可又没什么能还你们的,想了半天,想起片儿jǐng小张威力挺大。大伙儿都怕他,什么都听他的,就想出这个办法。”

原来,卓玉在网上买了套jǐng服,假扮成女jǐng察,找宏姐的儿子,又找了李春的婆婆和我前夫。

我一听,哭笑不得:“妹子,这是犯法啊?”

“我又没做坏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还你们这份人情。遇事儿的时候,连我爸妈和哥嫂都不出来帮我,我觉得特别失望,但你们一直护着我,比家人还亲。”

“你傻啊!”

“那你也不能动这个儿脑筋呀。”宏姐几个七嘴八舌地搂着卓玉说。

我被卓玉的这波操作气得肝疼。次日,我给pài出所小张打电话,把卓玉的情况和他详细说了一下。

小张想了想,在电话里说:“她虽然假扮jǐng察,但没有非法获利行为,不属于犯法,下步为例。jǐng服我没收,口头批评。包租婆,请你出面给卓玉做担保,以后卓玉归你监管。”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这个春节,我和这些留在我客栈的女人们一起吃团圆饭。大家贴春联,挂灯笼,元宝也被接了回来。

我买了不少食材,宏姐、李春在厨房里忙活着包饺子;我和花花布置餐桌;卓玉抱着元宝贴窗花。

我在香樟树下搭棚,生起炭火。这棵香樟树,枝干伸向四面八方,稠密的树叶在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

姐妹们给元宝买了不少新年礼物,元宝在卓玉怀里“咯咯”地笑着,像年画儿里的娃娃,涨红了脸。

卓玉也跟着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原来,她笑起来那么好看。

姐妹们勾着肩,搂着脖子,每个人的脸上都亮晶晶的,像钻石在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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