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早,30岁的郑亚明都要开车驶上那条往返无数次的山路,驱车1小时到县城运送需要洗涤的布草。
两年前,郑亚明还在上海。而这个时候,他大多在前往酒局和饭局的路上。如今,后座大谈搞钱方法论的同行好友变成了一堆待洗的床单被套,前方外环高架变成了山间小路,山涧里逐渐亮起的星空取代了窗外的大厦霓虹。
从2012年进入酒店行业,郑亚明在大城市的品牌酒店干了9年, 2021年,他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以往2个多月才和家人团聚一次的他,意识到,他需要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也需要给自己的生活找寻一些意义。
2021年底,郑亚明回了老家安徽——六安市金寨县的一个村子,在这他成为了一家民宿的店长。
这是郑亚明从上海回到安徽金寨成为携程度假农庄店长的第二年,此前作为上海品牌酒店总经理的他,从没想过布草洗涤需要酒店店长负责,更没有想到离农庄最近的洗涤厂有1小时车程,还没有上门服务,但开车送布草如今已经成了他日常工作最平常不过的一部分。
返乡创业,与落差和解
“到岗的第一天,当从上海开车到县城下高速,面对一条通向大山又漆黑没有路灯的小路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放弃。”
郑亚明在2021年的10月28日晚上19点30到达了携程度假农庄安徽金寨店,那是携程宣布“乡村旅游振兴战略”后第一个落成的公益农庄项目,他成为这个5年计划中的第一位店长。
那天晚上,郑亚明在大别山“拥有”了一家自家的民宿酒店。
在大山里经营一家民宿并不容易,郑亚明在上岗的第一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相比运转完善的大城市体系,大别山里的物流体系并不发达,这给开业前期的金寨店在经营原材料的订购、储备上增加了很多困难,所有的订购的原材料物流、快递都需要开车到乡里一趟一趟拉。
但郑亚明不知道的是,当他以为已经克服所有困难,把工作都有条不紊的安排妥当,准备在大别山一展拳脚时,真正的大麻烦还没出现。
2022年3月,农庄旁边的河流爆发了洪水,虽然灾害强度不大,但仍然冲毁了本就不好走的山间小路,山村里的人出不去,山村外的客人和物资进不来。一筹莫展之际,当地政府的帮助让郑亚明心里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只要雨停,政府的人就会帮我们临时垫路,让我们出去接送客人,还专门派人保障我们和住宿客人的生活物资。”
洪水冲过的路面泥泞难行,郑亚明就带人开车到山外接客人,遇到车也走不了的泥浆路时,他们就下车背着客人,抱起客人的行李,一路把客人送到农庄。洪水持续了一个月,但这一个月里,郑亚明没有收到任何一条差评。
但似乎大别山对郑亚明扎根乡村的决心的考验还没结束,同年的7月,全国进入了干旱期,金寨更是遭遇了60年来最严重旱灾,整个石花乡甚至连村民的饮用水都出现了短缺,更不必说生活用水,这对于一间开业不久的民宿来说,是要命的麻烦。
还是地方政府,从其他乡镇用车拉水,来保证农庄的用水,干旱最严重的7月和8月,农庄客人没有断过一天水。从政府到村民,他们真的希望这家农庄能好,希望它能带动当地的乡村旅游振兴,而所有的这些帮助和支持,都是这一美好希望的映射。
交通闭塞、洪水和干旱,这些并不在郑亚明当初返乡的预设里,一直在大城市酒店的他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落差。但这间民宿所背负的意义,以及当地政府和村民的态度,让他很快与所有的落差和解,也让他第一次有了“帮公司挣钱”之外的目标感。
在2022这一年,他带领团队抗住了疫情,克服了洪水和干旱,在仅仅有160天正常营业的情况下,创造了超200万的营收成绩,这给了金寨当地的村民和周边的民宿行业莫大的希望,让他们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外出的经历 返乡的意义
“那种他人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尊重,这是30岁这个年纪很少能在大城市里感受到的东西,挺珍贵的。”
在大城市酒店行业耕耘多年的郑亚明在上海可能并不显眼,但在金寨,他过去的工作经历成为了当地民宿行业的宝库,他自己也成为了整个金寨的行业专家。有人咨询他酒店服务流程、有人问他清洁卫生的标准、有人请教如何把自己的民宿放到网上……
郑亚明好像突然看到了他这些年外出大城市打拼的真正意义,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开展了6场民宿技能专场培训,上门指导周边的民宿18次,店内集中统一培训83次,培训覆盖人数超过500人。
当地各家民宿遇到问题,他的电话就是最管用的场外求助热线,能解答的他会耐心解答,解答不了的他会直接上门了解情况,帮助解决问题。
从携程度假农庄金寨店落成至今,金寨当地新开了30家民宿,周边民宿的服务水平、质量都有了明显提升,最直观的就是,通过服务质量等软件的提升, 周边民宿的房价平均增长了30%。
作为城市返乡的青年,郑亚明比当地人更清楚来到乡村旅游的城市人期待什么,在优化农庄最基本的住宿服务的同时,他根据当地的农业生态特点,设置了“采春茶”、“挖春笋”、“蔬果采摘”等体验活动,目的就是吸引游客能够在乡村多停留几天。
这些被调动起来的需求,也被当地的村民很好的承接了,游客如果想采购农产品,会直接到村民的茶山、菜地和果园,而当地散养的黑毛猪成为了最受欢迎的特产。
“记得有一次,有一对上海的中年夫妻在回家时,直接找村民买了一整头猪带走。”
如今,村民也都清楚了农庄是乡村振兴的旅游项目,当碰到农庄的住店客人在村子里散步,村民都会热情的邀请他们到自己家吃饭,游客遇到任何问题,村民也会热心的提供帮助。
返乡,一条价值追求和自我实现的捷径
“以前在上海,朋友间总是比哪家公司挣的钱多,哪个行业来钱更快,能挣钱成为了衡量人生所有价值的唯一标准,但经营农庄之后,身边的人对我的尊重和评价越来越高,这是钱买不到的。”
从2021年经营农庄开始,当人们了解到农庄的公益性质,也看到这一年多的成绩后,郑亚明越来越多的感受到身边人的态度转变,最直观的就是家人。
父母和妻子刚开始并不赞同郑亚明的决定,特别是考虑到未来发展,并不理解郑亚明。后来,郑亚明多次邀请父母妻子来到农庄,他们了解了农庄的公益属性、看到了农庄的经营成果、从村民口中感受到了农庄的价值,也亲眼看到了郑亚明的工作状态,他们改变了想法。
如今,农庄也成为了郑亚明的妻子和孩子们最喜欢的休假场所,特别是郑亚明的大儿子,他喜欢农庄的生活,喜欢乡村的自由。在这里,他交了很多朋友,可以到处去村民家串门,如果饿了,跟村民说一声,淳朴的村民也会热情带他回家吃饭,这里的所有人和事对他来说都新鲜而美好。
而郑亚明自己,也因为在农庄的工作而有了一些意外收获。在乡村里,天黑以后并没有太多娱乐项目,他的生活习惯也从喝酒变成在山间散步遛弯,从熬夜变成早睡早起,加上山里的空气和环境好了很多,他的身体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之前的荨麻疹和鼻炎,到山里以后也很少发作。
“之前我们在城市做酒店,我们主要是帮公司挣钱,工作唯一的重心和目的就更多更快的挣钱。但在农庄,可以找到不一样的工作意义和价值。”
农庄店长的工作,一方面结满足了郑亚明赚钱满足生活的需求,另一方面,通过农庄对于乡村振兴的现实作用,让他的自我价值认同感在增强。
这种从平淡生活和工作中的自我实现体现在了很多方面,很多客人在知道了郑亚明在农庄所做的事后,积极介绍朋友来到金寨,熟客和回头客的比例,甚至一度占到40%以上。
如今,再和上海的朋友聊天时,郑亚明平静了很多,朋友们在了解了农庄情况后,也对郑亚明另眼相看,聚会时围绕郑亚明的话题也不再纠结于年薪、晋升、焦虑,取而代之的是乡村的变化、家人的陪伴、健康的改善,朋友们的态度也从不理解慢慢变为理解尊重,甚至小小的羡慕。
如今,安徽金寨的携程度假农庄二期也即将落成开业,郑亚明也早早开始为了二期农庄的开业忙碌了起来,不同的是,相比于2021年,他心里多了几分坚定,也多了几分从容。
逆行路上 聚众成光
每次人口的流动,都在酝酿着新的机遇。
2019年共青团中央印发《关于深入开展乡村振兴青春建功行动的意见》,明确提出要“引导、支持、服务高校毕业生和外出务工青年返乡就业创业,培育乡村全面振兴的新动能”,这一政策也引导大批素质高、能力强的青年人才流向乡村,助力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县域作为我国城市和农村结合的有机体,是城乡联动的关节点,连接着都市圈、城市群和乡村地区,不仅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空间载体。县域高质量发展既是乡村振兴战略的依托,更是推动城乡区域协调发展的要求。
携程度假农庄作为携程“乡村旅游振兴”战略的核心,承担着实践旅游振兴乡村的使命,同时,也吸引了更多像郑亚明这样的青年返乡,郑亚明的故事,正在河南林州、在福建永泰、在山西佛坪……等全国更多的乡村发生着。
今年7月,携程度假农庄也正式联合河南安阳林州、安徽金寨、陕西佛坪、福建永泰4地政府共同发布“新农人成长计划”,围绕“旅游产业、人才培训、高校合作、城乡交流、非遗传承”等领域,为乡村打造面向青年人才成长窗口,也为年轻人提供更多乡村振兴新机会和便利条件。各方表示,未来将以农庄为中心,推动地方政府人才返乡工作落地,探索“人才振兴推动全面振兴”的发展路径。
该号召计划围绕“旅游产业、人才培训、高校合作、城乡交流、非遗传承”等领域,为乡村打造面向青年人才更好的窗口,也为年轻人提供更多乡村振兴新机会和便利条件。各方表示,未来将以农庄为中心,推动地方政府人才返乡工作落地,探索“人才振兴推动全面振兴”的发展路径。
携程集团自2021年启动“乡村旅游振兴”战略,包括规模化赋能100个旅游村以及培养10000名乡村旅游振兴人才等。而携程度假农庄作为携程乡村旅游振兴战略的核心抓手,项目启动两年以来,携程共考察了31个省市自治区,以及300余个项目,先后在安徽、河南、陕西、山西、江西、福建、内蒙、新疆、湖南、四川、贵州13个省及自治区建设了携程度假农庄。
如今,全国共开业上线了24家携程度假农庄,其中包括4家直营公益农庄,以及20家联营农庄,这二十多家农庄为当地直接创造了200多个就业岗位,其中80%以上的岗位都是由当地居民或返乡青年任职。
这些返乡青年,用自己的方式,在实践乡村旅游振兴的可能,用旅游这把金钥匙,努力实现乡村振兴的时代使命。